曹操曾孙曹芳密谋刺杀司马昭。但司马昭前来觐见时,曹芳却临阵怂了。旁边的俳优大急,高唱:“青头鸡!青头鸡!”
司马昭疑惑不解,这群优人在瞎唱些什么东西!殊不知,这“青头鸡”三个字差点要了他的命!
这事还得从曹操的孙子曹叡说起。
曹叡自曹丕手中接过皇位后,前期也算是励精图治,实现了独揽朝纲、政由己出。只是曹叡后期大兴土木、广纳妃嫔,弄得百姓苦不堪言。
曹叡后宫佳丽无数、昼夜勤恳耕耘,却是子嗣艰难,他的3子2女中,仅有1个女儿存活下来。更要命的是,曹叡比他父亲曹丕还短命,年仅36岁便病逝。
好在,曹叡生前要求各地诸侯王派遣年幼的嫡子入京、养于深宫以备不虞,齐王曹芳就是其中之一。曹芳的来历不详,很可能是任城王曹楷的儿子,曹彰的孙子、曹操的曾孙。
曹叡在临死前才将郭氏立为皇后、又将8岁的曹芳立为太子,并让司马懿和曹爽两人托孤顾命大臣。曹芳年纪太小,郭太后便临朝听政,但实际魏国的政策都由司马懿和曹爽决定。
前几年,司马懿和曹爽尚能相安无事,后来曹爽的野心逐渐膨胀。曹爽专权擅政、大力制压司马家,又笑纳曹叡的妃嫔,窃取王室宝物,并向曹芳提供了大量的优伶和女子,使曹芳沉迷享乐,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!
司马懿明面上斗不过曹爽,就称病在家,韬光养晦。曹爽一手遮天,愈发狂妄。他听从何晏、邓飏、丁谧之计,将郭太后软禁于永宁宫。郭太后无力抵抗,只能和曹芳哭泣告别。
曹芳的身边大多是曹爽派来的佞臣宠臣。他们不仅监视着曹芳的一举一动,也陪着曹芳嬉闹,意图使其玩物丧志。
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曹芳,性格唯唯诺诺,但对局势还是比较清楚的。
尚书何晏曾试探着请求让大臣跟随曹芳,以便询问政事和教习经义。曹芳哪敢插手政事呀,连忙拒绝。
谏议大夫孔乂曾请求曹芳舍弃骑术,乘坐辇车就好。曹芳却知骑马是保命的利器,不能荒废,因而也拒绝了这项建议。
公元249年,17岁的曹芳和曹爽离开洛阳去祭扫曹叡的高平陵。司马懿趁机发难,控制住洛阳,从郭太后那“讨”来诏书,要求废黜曹爽兄弟。曹爽轻信司马懿的承诺而投降,带着曹芳一同回到洛阳。
曹芳本以为司马懿忠心救主、荡清君侧,却不料司马懿和曹爽一样是乱臣贼子,根本没有还政于他的意思。
司马懿在此后一个月内便将曹爽势力的10个主要人物全都诛灭三族,受牵连者多达5000多人。顿时间京城内血流成河,人口滚滚。
而后司马懿排队异己,提拔亲信心腹之人,曹魏朝政已被司马氏所掌控。司马懿死后,其子司马师把持朝政,曹芳每日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。
直到公元254年2月,曹芳的岳父、光禄大夫张缉,联合中书令李丰、太常夏侯玄、黄门监苏铄等人,图谋废掉司马师。他们准备利用朝拜之时,在宫中暗设伏兵,将司马师一举斩杀。
张缉将此事告知曹芳。此时曹芳已经22岁,自然不甘受制于人,便默认了他们的计划。
然而,张缉等人还未行动便已败露,怒不可遏的司马师将参与者全部灭族,又逼迫曹芳将张皇后废黜。
曹芳为了自保,口口声声说自己毫不知情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被拉拢着头发、拖出去斩杀。
这一幕,正与曹操斩杀汉献帝的国丈伏完与皇后伏寿如出一辙。
司马师担心后患无穷,有意废掉曹芳,改立他人。而曹芳也嗅出了不详的气息,思考着如何应对。
这一年秋天,蜀国姜维兵出陇西,司马师派弟弟司马昭从许都返京,率兵迎击姜维。司马昭率军抵到洛阳,让曹芳阅兵后,命令部队驻扎城外。而后,司马昭将会只身入宫请辞。
中领军许允等曹芳的左右亲信认为这是天赐良机,谋划着在司马昭请辞时将其刺杀,再以洛阳城外的部队征讨司马师。曹芳思虑良久,也觉得机不可失,决定放手一搏。
许允拟好相关诏令,呈递给曹芳,请他加盖印玺。曹芳看着诏令越想越怕,当了15年的傀儡,他早已没了曹家的血性,对司马家更是畏惧如虎。如果此次刺杀失败,那么自己肯定下场凄惨!
此时,司马昭已进入宫中拜见。曹芳吓了一跳,赶忙将诏令放在一边,拿起粟食,假装自己正在吃饭。司马昭站着向曹芳汇报,曹芳尴尬地寒暄了几句。
曹芳仍犹豫不决,而司马昭已经准备告辞离开,旁边的俳优云午等人不禁急得直跺脚。情急之下,只得高声连唱:“青头鸡!青头鸡!”
青头鸡是鸭子之意,即在催促曹芳速速“画押”,并下令让他们诛杀司马昭!曹芳哆嗦了半天,还是没有画押,白白失去了这个扭转乾坤的机会。
司马昭起身离去,诧异于这群优伶不合时宜的唱词。等到出了皇宫,他才反应过来,刚才大殿内暗藏杀机!
于是,司马昭率大军入城,将此事告知司马师。司马师立刻将许允等人流放,又联合大臣们上奏郭太后,给曹芳扣上了“不理政事、沉迷女色、不遵人伦”等不忠不孝的大帽子,请求废掉曹芳。
郭太后无奈盖章,曹芳就此失去皇位,被贬为齐王。22岁的曹芳失落地离开洛阳,只有数十人为他送行,这数年光景仿佛黄粱一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