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226年,魏文帝曹丕驾崩,太子刚刚即位,由于其朝中出现短暂的权力交接空缺,因此关中地区出现了难得的空虚现象。
值此重要关头,著名的“墙头草”孟达和诸葛亮多次通信,决心回归季汉......
当时史书记载:诸葛亮将孟达“卖”给了司马懿,因此趁着司马懿秘密讨伐新城之机,诸葛亮趁机发动的第一次北伐。
公元228年,诸葛亮第一次出兵伐魏,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自此爆发。
——这一场战斗,在历史上充满着争议性,第一个就是关于魏延的“子午谷奇谋”,第二个则是王平和马谡守街亭之争。
这一过程中,前期诸葛亮大放异彩,也几乎夺取整个陇西地区,但可惜由于马谡的言过其实,导致北伐彻底失败。
因此学界围绕这场战争有过太多的争议,尤其是关于诸葛亮任用马谡一事。
时隔多年,结合史料,我们再复盘这场战争,马谡真的就那么不堪吗?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王平,真的有扭转乾坤之能吗?
一、街亭之战前,真实的马谡历程
首先来看真实记载中的马谡。马谡此人最早是以荆州从事的身份,跟随刘备入蜀作官,曾经官拜绵竹成都令,越隽太守。
早期的行政经验较为丰富,而且因为表现突出,所以很快深得丞相诸葛亮的赏识。
不过这里有一个疑问:《三国志》记载,马谡喜谈军事谋略,常常滔滔不绝,颇有新意,因此诸葛亮对其十分欣赏,曾多次与其交谈,而每一次交谈常常是昼夜不分。
不过和诸葛亮的态度不同,季汉集团的创业者刘备,对于这个常常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却不以为意,因为其未有军事经验,却常常指点军事计谋......
因此刘备常以为马谡夸夸其谈,不可大用,甚至多次告诫诸葛亮“马谡徒有虚名”;只是诸葛亮对此不以为然,只是认为马谡和主上相性不合,自己可以好好调教马谡。
事实上马谡的成长速度也的确不差,建兴三年,诸葛亮出兵南中,临行之前问马谡有何看法,马谡说出了那句著名的“攻城为下,心战为上,兵战为下”的著名言论。
诸葛亮采用了马谡的建议,以雷霆之势斩杀了叛乱的雍闿,快速收服了南蛮首领孟获,轻松解决了南中问题。
清初小说评论家毛宗岗父子曾这样评价:用兵之家,但知攻城与兵战,至于攻心战之论,则六韬三略所未及详,黄石素书孙武十三篇所未及载也。
从这些表现来看,马谡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人才,甚至未来有望成长为“堪比郭嘉一般”的大才。那么问题来了,为何一个这么聪明的人会犯下失街亭的大错呢?
二、街亭之战的过程
我们将视角回到这场战争,诸葛亮命赵云等人充当疑兵,成功的吸引走了曹征的主力,然后诸葛亮本人进攻祁山。
由于前期诸葛亮打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,所以曹魏方面准备的很仓促,陇西五郡之地有三郡之意图归附诸葛亮,而一旦诸葛亮在陇西地区站稳脚跟,那么关中之地就岌岌可危了......
应该说,此时的诸葛亮一直都占据着主动权,不过诸葛亮一向是一个谨慎之人,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后方安全,于是就派出了马谡去镇守街亭。
——一方面确保粮草运输,另一方面则是拖住曹魏大军,为自己平定陇西地区争取时间。
不少学者认为:这场战斗就是一场抢时间的战斗,而诸葛亮已经抢占了先机。不过诸葛亮后来还是失算了,张郃率领5万骑兵狂飙突进,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街亭地区。
此时曹魏方面抢过了一招,接下来的关键就在于:马谡这支军队的应对。那么马谡是怎么做的呢?诸葛亮给这支部队下达的命令是:当道驻扎。
根据后世学者研究:街亭地区是有城池的,马谡手里也大概有1万人,据城而守,当道而阻,大体还是能够阻挡拖延的。
可惜,马谡却对诸葛亮的命令有不同的看法,而且还和王平展开了一轮辩论。
王平坚定认为应该按照丞相的建议,老老实实挡住敌军。
但马谡却认为:居高临下者,战无不胜,而且兵法常说,投之绝地而后活,怎么能够拘泥于传统的打法?于是他不顾王平的反对,拉着部队上山了。
但王平对此还是忧心忡忡,他指出:在当道驻扎可以有效的扼守敌军,而如果上山扎营,如果被四面围困怎么退敌?万一被敌人断了水源怎么办?
可惜,他不是负责人,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部队上了山。
结果就是我们看到的街亭之战,曹魏5万大军轻松的将马谡给包围起来,然后断掉了诸葛亮军队的水源。
——一场大战,诸葛亮惨败!街亭失守,导致诸葛亮后方不安!
最终在这场时间竞赛中惨败,第一次北伐就这样尴尬落幕。
毫无疑问,马谡的表现对得起刘备对他的评价,对不起诸葛亮对他天才的高看。我们且不去讨论马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天才,总之在这场战争马谡的表现的确不够格......
三、诸葛亮的抉择与马谡的抖机灵
不过后世有学者却有研究,能够为马谡当时犯下过错,找到一个合理且科学的理由。
即:街亭地区虽然有城池,但都是小城池,所以很难抵挡5万大军的冲击,如果硬碰硬或者进行野战,军队都会遭到难以想象的损失。
因此,马谡想要靠着上山坚守,希望能够拖到胜利的时刻。
这一说法颇具有现实意义,但这也反映了马谡这个人的问题。
众所周知,诸葛亮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,尤其是在开战之初,他拒绝采用子午谷奇谋就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。
因此,诸葛亮在行军布置的时候必定会细致入微,考虑到所有的问题,绝不会去干一些太过愚蠢的事情。
在这种情况下,诸葛亮依旧要求马谡当道扎营,利用比较破旧的城池来拒守,这已经说明了诸葛亮完全意识到了“据山而守不可靠”,宁可付出更大的损失来确保后方的安全。
——这极有可能是诸葛亮已经做出的选择。
这一点可以参考辽沈战役中教员同志和林彪的表现,林彪作战细致入微,对于战斗的运算到极致,所以他主张打长春,而不去千里跃进打锦州。
但教员同志却坚持要打锦州,付出可能更大的牺牲来和敌人抢时间,来换取对整个东北乃至于全中国的解放,最终林彪听从了安排。
同理,马谡也可以套入到这个逻辑中,他看到了当道扎营可能付出的损失,可能遇到的风险,所以他抖机灵,想要提出新的“破解之道”。
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,他看到的可能只是局部的最优解,而不是整体最优解。为了一个可能的最优解而去冒险,最终只能导致全盘的崩溃。
林彪尚且不敢,他马谡又何德何能?
所以个人认为,马谡此人不是无能,而是其所谓的妙计百出,却忽略了脚踏实地,以及对于整体的考虑。简单来说就是抖机灵,小聪明不断,大智慧却欠缺......
四、王平换马谡,结局又会如何?
那么问题来了,把马谡替换掉,由王平来全权指挥,有没有这种可能呢?
——首先给出结论,这是不可能的。
原因很简单,诸葛亮安排街亭守将时,正处于内部矛盾较为尖锐期间,诸葛亮一心想要培植“接班人”,所以他才会推出马谡,这是一个博弈的结果。
马谡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,是因为他是诸葛亮的培养的心腹,王平是什么人?他又哪来的资格充当这一轮博弈中的胜利者?
真如史书记载,曹操打汉中的时候,王平投靠了曹操,后来汉中之战刘备险胜,他又归顺了刘备。因此他的出身并不好,前期只是一个降将......
之后虽然刘备对其较为看重,拜牙门将、裨将军,但此人目前没有立下太大功劳,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声名不显。
——试想一个这样的人物,怎么可能能够代替马谡,此举只会让原本就较为激烈的季汉内部出现更大的分歧。
当然,如果忽略这一点,我们直接默认了王平的威望和能力,由他接替马谡,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?
——个人以为,失败的概率依旧很大,但也有较少的胜利可能。
正如前文所说,街亭地区只有残破的小城。
而敌军有5万大军,还是曹魏名将张郃,当道驻扎必定是一场血战,败是一定会败的,关键就看诸葛亮能不能赶在他们败之前,成功拿下陇西。
从历史的表现来看,诸葛亮却很难做到这一点......
而且曹魏军队的速度,大大超出了诸葛亮的预期,诸葛亮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平定陇西,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接走这支部队从容撤退,却无法改变第一次北伐的结局。
当然,我们也不应该否认王平这个人的能力,在史书中:马谡全军崩溃,眼看着要全军覆没,是王平带着千余人擂鼓吓跑了张郃,他表现出了临危不乱的气度。
后来,诸葛亮与司马懿进行巅峰对决,张郃率军进攻南围,司马懿和诸葛亮硬碰硬,结果司马懿本人被打败,张郃也没有拿下南围,而南围的守将就是王平。
从后面的战斗历程来看,王平的实战操作能力是要超过马谡的,但这都是后话了。
这是王平后来得到重用磨练出来的结果,当时的他去硬碰张郃,还是无法扭转大局。只不过,他可以比马谡为诸葛亮提供更多的容错空间。
其实,归根到底,这个问题根本不在于某个将领的表现如何,而是在于国力的差距。
以弱国去进攻强国,弱国的每一场战斗都是刀尖上跳舞,惜败是必然存在的现象,非人力所能改变。只是可惜了诸葛亮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