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夫秦并天下之次第,则不外乎“远交近攻”一语,最先灭韩、魏;东而略定,而后北举赵;赵灭,然后作两军:一北灭燕,一南灭楚;即以灭燕之军,南面袭齐,而六王毕矣。此战法当是兵家素定,非漫然而为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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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待六国如此,而六国当时,初非一无预备也。列强并立,而外交之术出焉。纵横古书作从衡,义同。家者,九流之一。外交专门之学也,纵横家之初祖,为鬼谷子。姓名不传,隐鬼谷山中,或作王诩。苏秦、张仪,俱事鬼谷子,学纵横之术。南北为纵,其政策在六国联盟以拒秦;东西为横,其政策在六国解散联盟而与秦和,此为当时之二大政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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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外交之术,即以此为名。苏秦先见秦惠文王,陈并诸侯之道,惠王不用。苏秦归而深思,乃北说燕文公,谓宜合六国以摈秦,文公从之,资之车马,以使于诸侯。于是赵肃侯、韩宣惠王、魏襄王、齐宣王、楚威王皆许之。约秦攻一国,则五国救之,不如约者,五国伐之,事在周显王三十六年。约定以苏秦为约纵长,并相六国,秦兵为之不出函谷者凡数年。其后秦使公孙衍欺齐、魏以伐赵,纵约解。及苏秦死,而张仪相秦,连横之策大盛,秦卒并诸侯。二策之利害,亦可知矣。惟其时游说之士,不止秦、仪,苏代、苏厉、公孙衍、陈轸之徒,纷纭扰攘,遍于天下,而其策则止于纵横二端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