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贾谊故居，吃长沙臭豆腐-《遍尝潇湘美味》之四

在湖南的名吃美味中，长沙臭豆腐算得一绝。但因其形状为黑色，又以臭字冠名，我以往是不碰这个小吃的。但近来想写一组长沙美食文章，遂想买一份长沙臭豆腐来品尝一下。

2022年5月12日，我一大早来到长沙太平街，只见街上空空荡荡，没见几个人影。大多店铺都没开门，只有一两家卖米粉和饺子混沌的食店在经营。在街上来回走了一趟，看到几家黑色经典长沙臭豆腐招牌的门面都还没开，因忍不住饥饿，只好花12元钱，买了一碗“老担混沌”吃了个半饱。

早餐后不久，这街上的各处门面才慢慢开启，来往的行人也渐渐多起来。上午9点，贾谊故居的大门也敞开了。我领了一张免费门票，进去又观览了半个多小时。三年前的秋季，这故居我曾游览过，里面三重院落修得古色古香，给我留下过很深印象。这次我重游此故居，重点看了太傅殿内展示介绍贾谊的生平及思想。其中，贾谊的民本思想语录，看后觉得真令人振聋发聩。如贾谊《大政上》曰：“故夫民者，万世之本也，不可欺；故夫民者，大族也，民不可不畏也。”“故夫为人者，以富乐民为功，以贫苦民为罪，故君以知贤为明，吏以爱民为忠。”这些语句，在今天来看，都是多么富于哲理和贴近现实。其实，孟子在战国时代就曾提出君轻民贵和仁政亲民理念，贾谊在奏折政论中更进一步提出以民为本的思想，

2000多年前贾谊就有这种见解，可谓难能可贵！

此外，贾谊在《治安策》中，更强调“礼”和“法”不可偏废，“德治”与“法治”要并用。“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仪，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；刑罚积而怨倍，礼仪积而民和亲。故世主欲民之善同，而所以使民之善者异。或导之以德教，或驱之以法令，导之以德教者，德教行而民气乐；驱之以法令者，法令积而民风哀。”贾谊在《治安策》中提出的治国方法，被后来的许多封建皇帝都奉为经典，如西汉刘向曰：“贾谊言三代与秦治乱之意，其论甚美，通达国体，虽古之伊、管未能远过也。使时见用，功化必甚。”民国时，鲁迅也评价贾谊此文是“西汉鸿文，沾溉后人，其泽甚远。”

在贾谊故居的第三道院落寻秋草堂中，竖有一块大石，上题有《贾谊新书·大政》下的名句：“民之治乱在于吏，国之安危在于政。”此言被后来的许多封建皇帝都奉为经典。其实，贾谊的民本、农本和教育思想等内容，即使在现代对施政者而言，许多方面仍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。

比如以当下的抗疫而言，国家坚持生命至上、人民至上的理念政策很好，动态清零也不错。但在具体防疫的过程中，如何做到稳防疫稳经济和用法治与礼仪能相互兼顾的措施才最重要。有的防疫专家一味只谈防疫的重要，不考虑民生而不断默认实施极端防疫措施。各地也出现许多 “用铁丝封门硬隔离”、“没有核酸证明不接诊”、“限制货运交通及正常健康人出行” 、“强制进屋消杀”、“不许农民下田种地”等过度防疫的做法。这样层层加码和突破法治底线的抗疫就会伤害到百姓。如果防疫的专家和施政执法者都懂点《治安策》，懂点《过秦论》，懂点老子庄子的“宥民”观点，那也许就不会出现这些过度防疫的做法了。

游贾谊故居后出来，在附近发觉一家陈爹长沙臭豆腐店在经营。随即上前观看，见其臭豆腐和糖油粑粑都标注10元一份，问其各买半份行不？女老板答允可以，遂付款10元，将臭豆腐和糖油粑粑各买了半份。

老板娘取出两个餐盒，将炸好的臭豆腐和糖油粑粑各半份给我，我即站在其店铺旁，一口一口慢慢品尝，将臭豆腐和糖油粑粑分别吃了精光。那臭豆腐颜色虽黑，似闻臭气扑鼻，细嗅却浓香诱人。尤其经过油炸后外焦里嫩，吃在口中，真鲜而香辣，即焦脆又不糊，细嫩而不腻。这臭豆腐我看过资料介绍，据传，此食品起源于清朝康熙年间，原是安徽一个赶考生王致和在金榜落第后办豆腐店所发明。此食品到清朝末叶传入宫廷。

传说慈禧太后也喜欢吃它，不过嫌其名不雅而为其取名称为“青方”。后来传入长沙，制作方法有了更多改进。陈老板娘告诉我，制作臭豆腐其实没有巧，关键在配制好卤水。其配料主要是采用黑豆豉，煮沸冷却后加香菇、冬笋、白酒等佐料浸泡15天左右才能制成。而后，再将优选黄豆用水泡发，用石磨磨成稀糊，再加温水拌匀，装入布袋把浆汁挤出，将浆汁入锅用大火烧开，倒入缸内，加进石膏汁，使其成为豆腐脑。将豆腐脑舀入木盒内，盖上木板，压去水分，即成豆腐。最后将青矾放入桶内，然后将豆腐放入卤水内浸泡，泡好后取出，沥干水分，再将茶油全部倒入锅内烧红，放入豆腐用小火炸，一待焦黄，即捞出放入盘内，用筷子在豆腐中间钻一个洞，将辣椒油、酱油、麻油倒在一起调匀，放在豆腐洞里即成美味的臭豆腐。

听罢老板娘绘声绘色的讲述，我又问她贵姓，是哪里人。她告诉我姓陈，邵阳人，在这里开店已经10年了。我又问，她的店子与黑色经典长沙臭豆腐店相比，味道相同吗？她说，差不多，都是臭豆腐嘛！不过，黑色经典的老板大，连锁店多，参股的股份多，在规模上没法比。

我觉得这老板娘说得很在理。为了品尝不同的小吃味道，回头路上，我在太平街西大门附近，又花10元买了一份黑色经典长沙臭豆腐，打包后带回了租居房。当日晚间，又加热享用。感觉这黑色经典长沙臭豆腐味道真不错。另据古医书所记，臭豆腐的功效是寒中益气，和脾胃，消胀痛，能清热散血，下大肠浊气。现代医学研究，臭豆腐中含有单宁酸、植物碱等植物性乳酸菌，跟酸奶有益菌的效果一样。故此常食此物，能增强体质，健美肌肤。

吃罢这顿臭豆腐为主食材的晚餐，我还在想，贾谊所处的西汉时代还没有豆腐可吃，假如他知道2000多年之后，在其当过长沙王太子傅的地方，老百姓每天竟然有这臭豆腐等美味小吃享受，而施政者能以民为本，出台抗疫之类的政策和执法措施都能像臭豆腐一样，看颜色不知此食物如何，吃起来却很香有滋味，那他在地下九泉有知，才会真正开心笑欢了吧！（2022年5月27日《湖湘文学》首发）